55555555555是小盏喜欢的布布！！！！早在685283892302天前就阅读过的神级茸莓，谢谢，请大家都品品我cp有多真。我想天天过生日55555
写给 @RAMPU 的，生日快乐小盏。布丁亲亲你~
福葛同乔鲁诺已在这地下溶洞里走了很久。开始时福葛完全不愿意：我要回到有人烟的世界去！他恶狠狠地说，你刚才不是和我说，只要去看看书，就能晓得我的仇人是谁？我要回去，才不要和你继续往里头深入了。乔鲁诺说，好吧，你去吧。福葛有些奇怪的瞧了他一眼，但还是走了。如此兜兜转转两天，福葛重新回来，看到乔鲁诺照旧坐在那块石头上，悠悠闲闲，看了就叫人生气。他不禁从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咆哮声：你是不是故意的？
怎么会，乔鲁诺眨眨眼，一派无辜：我又不知道你会迷路。
你先带我出去！
我不要。
福葛气结，但他和乔鲁诺打架，也占不到便宜：你到底想怎么样？
杀了那条龙，我就会出去了，也不会在这个溶洞呆一辈子……你跟我几天，就能顺利去外头，难道不是合算买卖？总比你一个人在这闷气得好。
福葛观乔鲁诺此人虽然长相好，说话也有几分道理，但就是叫他恼火，可恼火也没法子，他只好对自己说：至少他也有几分道理。
他们便搭伙继续往深处前进了。
四五天前，乔鲁诺从溶洞的湖水中捞到了一个做着铅封的瓶子，他撬开后，福葛便从瓶子里钻了从来，像是一蓬翻滚着的紫烟。我要杀了你，福葛大声道，说说看，你想要个怎样的死法？乔鲁诺看了这背生肉翼形态丑陋的魔鬼，神态安然，不紧不缓的问：你为什么要杀我，我不是把你从瓶子里救出来了吗。福葛冷笑道：你来太晚了，倘若你在第一个百年来救我，那我便给你荣华富贵，倘若是第二个百年，我也愿意为你献上地下的财富，即便你第三个百年才来，我也愿意为你实现三个愿望……可是一千多年过去了，没有人来，我于是想，再有人来，我就杀了他……不过能让他选择自由的死。
自由的死，乔鲁诺重复道，听起来很不错，人能选择自由的死可不容易。但是我拒绝。
福葛：……
福葛：你没有拒绝的权力，快说，你想怎么死。
乔鲁诺：都说了我拒绝——别急着动手，恶魔都这么暴躁吗？你想想看，与其杀了我，不如去找那个把你关进瓶子的仇人，倘若非得杀人，至少这事儿得有点意义，你觉得呢。难道你喜欢无故杀人吗？
福葛心想，他说的有点道理，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：我会去找那个人，但在那之前，我要先杀了你。
乔鲁诺叹息一声：结果还是要打，我虽然会点魔法，但其实不爱打架。我这个人比较热爱生命……
于是动起手来，福葛身为恶魔，却没有占到人类的便宜，他瞧着乔鲁诺年纪轻轻，至多十五六岁的样子，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能如此娴熟的驾驭那些复杂冗长的吟唱。福葛在烟尘中喘息，乔鲁诺也擦了擦脸上的灰，对他朗声道：要是你因为我这个无关人士，没能达成杀死仇人的目标，不就亏了吗——你真的要做亏本的事？
福葛接了这个台阶，下了：哼……你说的没错，但我不记得自己的仇人是谁了，要是仇人找不到，你也没杀到，岂不是更亏？
乔鲁诺眨眨眼：你失忆了？
福葛咳嗽一声：我都被关了一千八百年了，忘记一些，很正常吧。
乔鲁诺诚心实意道：我觉得一个人要是被刺了一刀，就算在坟墓里躺许久，也不至于忘记谁刺的。
福葛哑口无言，乔鲁诺便宽慰他：这里可是著名的传说圣地——意思是传说故事在这里很容易找到，我觉得你被封在这这个瓶子里，多少算个人物，等你出去了，询问一下有什么相关流传的故事，不就好了？
福葛被魔法师乔鲁诺一通忽悠，跟着走了。
他们在溶洞内深入，路一直向下，似乎是向着地心去，路上有着诸多奇异的景象，在土地之下竟然有这样广阔的天地和奇妙的生命吗？乔鲁诺路上又杀了不少敌人，有翼的、有喙的、有爪的，还有些跟福葛相似的怪物，他都一一解决。福葛偶尔也帮忙，大多时候只看着乔鲁诺轻松地挥舞法杖：你的手法实在很熟练，就像曾经杀过这些东西一次那样，每一击都在要害，即便是我，也得承认你确实很厉害。
我知道，乔鲁诺大大方方说，你不用非得战斗，我知道你要控制自己不容易……你是不是一动手，就容易激动？我看你那时候，喉咙里每个词都蕴含暴怒，好像要周围一切都砸烂似的。但我也听说恶魔都如此……
是这双翅膀，福葛说，翅骨和血管连接着我们的心脏，但这东西又仿佛有自我意识那样，它只要还在，恶魔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，就会忍不住想砸烂眼前看到的一切。我之前试过，但是……
试过什么？
试过把翅膀割下来，福葛面无表情道，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这种蛮不讲理的愤怒，遗憾的是次日早晨我便感到奇痒和剧痛在背上烧，那些骨头和血肉再次从肉芽开始长了回来。
这里真的有龙吗？
乔鲁诺回头：你觉得没有？
我不知道，福葛说，但我感觉不到有什么庞大的生物栖息此处，也许你来错了地方？
不，乔鲁诺摇头，这里是有龙的……龙这种生物是由更多的东西组成的。一个地方如果存在巨大的危险，便已经会为人带来利益，倘若藏有宝藏，就更是如此。倘若不能杀了这条龙……即便只是带出龙的骸骨，这里永远都会有龙的。
福葛若有所悟。
福葛：可为什么是你呢？你还这么年轻，乔鲁诺，尽管你天资卓越，但这不是一个小孩来冒险的理由，难道你没有家人、朋友、爱人，哪怕是一个过路人挽留过你？杀龙的荣耀是这么叫人心醉，以致于什么都可以不顾，便来了吗。我不信世上真有什么都不在乎的人，那种人往往在幼年时期便夭折了。
我就是那种人，乔鲁诺笑了笑。
我不信，福葛轻哼一声，你可不是铁石心肠又冷酷无情的人，我看得出来。
是的，乔鲁诺说，但我是个从不后悔的人。
福葛失笑：世上也不会有从不后悔的人，就连魔鬼也……
乔鲁诺不说话，只是静静看他。
福葛怔住了。
接着，他倒退了一步，像是看到了什么骇人的巨兽。
你说真的？
嗯。
你知道吗，福葛喃喃道，我现在觉得你确实可以杀龙了，乔鲁诺，另外，你知道自己有点儿可怕吗？
乔鲁诺于是又露出一个微笑，这个笑叫他看起来有点像十五岁的孩子了。
我知道，他说。
他们结伴来到了巢穴的入口。即便只是站在这里，福葛心里也清晰的意识到，这里是没有龙的，巢穴空荡荡的，或许多年前真的有吧！可现在，它一定不在这儿了。但这和福葛又有什么关系呢，他只是陪乔鲁诺一程罢了，迟早要分道扬镳，乔鲁诺的目的是否达成，实际也不关他的事……他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，这种虚无感叫他快要发疯，他需要尽快去到外界，知道自己是谁，又该去哪儿，应当做什么，或者永远也不会知道，至少他就不会被等待所煎熬，可以变成福葛之外的东西：奇怪的是，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了，以及千年来耳边倒转拍打的水声。
乔鲁诺没说什么，只是带着他往里走。
里面果然如他所料，只有巨大冰冷的黑色火山石，以及寂静，福葛便说：乔鲁诺，你看到了，这里没有龙，你出去了，也这么说就行。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？
乔鲁诺忽然语气温和地对他道：我们明早出发，今晚还要在这里休息一晚。我们已经连续赶了三日的路，是该休息一下了。
福葛虽然想拒绝，但乔鲁诺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，他也不想为了一个夜晚争执，便点头同意了。
两人于是各自找了一处休憩，福葛总觉得有些疲倦，很快睡了过去。
在这个夜里，福葛做了梦，梦中的溶洞顶部布满了闪烁的宝石，湖水也被藏在石中那般，他看过去，只觉得光辉充斥在眼眶之中，什么都不能够看清，一切都是朦胧的、美好的，像是只要向前走，便能踏入福地那样。有好几个人站在他跟前，对他说，那我们走了，福葛。他沉默着，发着抖，一句话都说不出。你要保护好自己，福葛，那个站在最前头的人又对他叮嘱了一次，不要再伤害自己的翅膀了，福葛，那不能够帮到你，你要自己——
自己什么呢？他想听清，但怎么都听不到后半句，叫他焦急起来。他张了张嘴，想说点什么，但只是站在湖水边，一动不动，那群人于是离开了。他竭力睁着眼看，发觉乔鲁诺也在其中，背着法杖，就像他说的那样，从不后悔，因而一次都没有回头。
他浑身流冷汗，从梦里醒了过来，正对上坐在旁边的乔鲁诺的双眼。
对方托着他的后脑，似乎是为了叫他睡得舒适一点。他喃喃道，我想起来了，乔鲁诺，我都想起来了……这里是真的有龙的。
是的，那个声音对他道，还夹杂着些别的什么，他不明白。
死了很多人，乔鲁诺，我没有和你们一起去，我只是……站在湖边……
是的。
在你们离开后，我还是站在那儿，我在那儿站了很久很久，我以为自己会永永远远都在那儿了。
是的。
但是……你回来了，为什么，乔鲁诺，为什么你要回来找我。我只是站在那儿罢了，但你回来了，带着你的法杖……你看起来多少岁了？四十？还是五十？
那时候我四十八岁。
对，对，是这样的，你老了，乔鲁诺，可我还是那样，因我是恶魔，衰老的比人类慢很多……可我只是站在那儿而已呀！你到了湖边，对我说，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，剧毒的烟雾笼罩在这里，已经死了很多人，我不明白，乔鲁诺，我只是站在那儿罢了，我知道，我没去，可是，你也不能因为我站在湖边，就来找我的麻烦吧？但你来了，你这么说了，你说福葛，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，一切都该结束了……接着发生了什么？我是攻击了你吗，乔鲁诺，是不是这样？
是这样，福葛，你袭击了我，你那时候已经没有多少清醒的意识了。
我不知道，我只是感觉……很沉重，有什么很大、非常大的，巨大又沉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胸膛里，我喘不过气了……
福葛。
我只是站在那里而已，可我快要站不住了，那东西快把我压垮了，我，我不明白……
福葛。
乔鲁诺，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进瓶子里？
在第一个百年，他想，不管是谁，只要救我出去，我就给他荣华富贵，然后请求他杀死我，因那肉翼在瓶中也无限生长，长出的骨头因空间狭小被挤碎，叫他痛的死去活来。第二个百年，他想，不管是谁，只要救我出去，我愿意给他献上地下的财富，这布满石壁的宝石，只有我知道怎么取下……然后我要请求他杀死我。第三个百年。谁都好，救我出去吧，我愿意实现那人的三个愿望，多么卑劣的都可以，只要能够免于这种折磨……
但是一直没有人来。
只有飘荡的水声在耳边翻涌着，拍打瓶身，将他带向更深处……一千年过去，剧痛不曾消解，而他的意识也被这种疼痛融化了，逐渐模糊起来。有那么几个瞬间，他想起被关入瓶中前，乔鲁诺似乎对他下了什么咒语，可福葛没有听清。那究竟是什么呢？他逐渐把一切都忘了，只是不断下沉、下沉、下沉。到底是什么呢，此时此刻，他忽然不想追问乔鲁诺为什么把他关进去了，因他以为一旦想起过去，那种沉重的东西会再次回到他的胸膛，可他等了一会儿，它并没有来。
他重新睁开眼睛，对他的旅伴说：乔鲁诺，你究竟……
但四下望去，哪儿都没有乔鲁诺了。
福葛从地上直起身来，发觉刚才以为托住自己的那双手，原来是石缝间长出的一蓬新芽。
他花了五天的时间回到了那个湖旁，又花了两天来到了洞口附近，奇怪的是，这次他并未迷路。洞口是坚硬的石壁，在他想着该怎么破坏它的时候，它自己便粉碎了，与此同时，有许多人站在洞口，愕然的看着他。福葛一僵，想着这时候再去遮住身上的肉翼和可怖的肿胀皮肤，似乎太晚，但那些人并未对此发问，只是疑惑的问他，这片溶洞区马上要划为景区了，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儿，还记得自己是谁吗，亦或是遇难的游客？因他一丝不挂，又神情茫然。福葛说，景区，你们疯了吗，这儿的怪物可是有着有翼的、有喙的、有爪的，也有同我一样的恶魔，更早之前，还有龙，你们哪来的胆子，要在这里观光旅游？
领头的人带着怪异的眼光看了他一眼：先生，您是不是……这世上哪有什么龙，许多世纪前，这一带倒是有相关的传说，但现在都几几年了？
接着，对方像是忍不住笑了：还有什么恶魔，您在说胡话吗，您除了没穿衣服，哪儿都和我们一模一样啊！
福葛站在从洞口迸射进的无限光明中，抬起双手，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后背，那里光溜溜的，干干净净，没有什么肉翼，他回头看去，石壁上也没有什么宝石，只是一片黑暗。
福葛离开这里后，先是在临近的城镇找了一份短工，学习现在的文字，他学的很快，从以前开始，他学什么都快。关于乔鲁诺，他找到了许多世纪前的记录，那次屠龙的行动是成功的，乔鲁诺一生波澜壮阔，都从那个狭窄的溶洞入口开始，而福葛，也自然未被记入任何一份诗歌同故事中。只有一个。一个不太起眼的，几乎算是怪谈的小故事：乔鲁诺死后被埋在他生前准备的一个海岛上，守夜当晚，女仆看见他的灵魂从棺木中坐起，离开了灵堂，她没敢叫住他，只是看他向着海岛的码头而去，像是要去赴某个旧约。
END。
